第八章
舂锁追着他们,好人没阻止,代表默许她的行为,她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修理他们。
“你们这是在做什么?一点规矩都没有。”元二娘走进来,一见到这种场面,马上斥喝,要他们停止。
“娘,小心啊!”元満大声的告她的⺟亲,但太迟了,舂锁已经发现元二娘的存在。
“啊!”看见舂锁发狂地追过来,元二娘跑得比飞还快。
元二娘也加⼊被舂锁追的行列,她一边被舂锁追,一边还不忘骂舂锁“又是你这个疯婆子!快滚出我家!”
宗⽟锦叹了一口气,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,他更加不相信将舂锁留在元家,他们会好好对待她了。
元家舂锁是待不下去了,他得把舂锁另外安排。虽然带走舂锁就如了元家的意,但比起想给他们教训,舂锁的未来对他才是更重要的。
“舂锁,别玩了。”宗⽟锦终于开口阻止,奔跑中的舂锁马上跑回他面前,乖乖的

着气。
“好玩吗?”
舂锁用力的点头。
狼狈的三人气

吁吁。
“你们全给我滚出去!”元老爷风度尽失的大吼!
宗⽟锦冷哼“你们元家这种烂地方我们也不想待,不过要我们走得先把舂锁的金锁片还给她。”
“不行,我不给。”元家二姐小死抱着金锁片不放。
宗⽟锦狰狞恶狠的出口威胁她“你不给,我会诅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。看你是要死抱着那只金锁片不放当老姑婆,还是…”
元満尖叫:“啊,还给你,我不要了。好恐怖喔!”她不要金锁片了,男人再找还有,但一旦被诅咒她就真的找不到男人嫁了。
“我的金锁片,我的金锁片。”舂锁欣喜的接过,这个金锁片对她的意义不在于婚约,而是⺟亲对她持续的爱。
宗⽟锦又向元家提出另一项条件“元老爷,舂锁在名义上好歹是你的女儿,要断绝关系口说无凭,我要你写下断绝书,上面

代你把舂锁的一切都

给我照顾了,你和舂锁也正式断绝亲子关系,以后各不相⼲,免得纠

不清。”
“行,不过,你们得马上离开这个村子,以后一步都不能踏进来。”元老爷二话不说的答应。
“你请我们,我们也不来!”
宗⽟锦拿了书据不再逗留,留下来只会让他更生气,现在他就已经气得头脑不清,揽下照顾舂锁一辈子的重责大任。
“舂锁,我们走。”
舂锁一点都不迟疑,她

本不想待在这里受气。
“宗⽟锦,今天的事,我们元家不会忘记的。”元老爷恨恨的说。
宗⽟锦回头“谁怕谁!”
他拉着舂锁走人,他才不怕元家找他算帐,光是弃养舂锁的罪,他就可以要他们吃不完兜着走。
一离开讨厌的元家,舂锁手舞⾜蹈,整个人

欣不已,她不只可以跟着好人,还拿回她最宝贵的金锁片,她好⾼兴、好⾼兴。
她连走路都像在跳舞。
对比舂锁的快乐,宗⽟锦忧愁満面“这下该怎么办?我要养活自己就已经很辛苦,再有了你,不想点办法,我们是会饿死的。”宗⽟锦烦恼的搔头,他是笨蛋,怎么不懂得忍气呑声?出了一时的气,却得负起一辈子的责任,可是他连养自己都有问题,要怎么安排她呢?
他望向她,看见舂锁那么⾼兴,竟连抱怨的话都不说出口了。他既然已经做了,就没有什么好后悔,他也不想伤了舂锁的心,那只会将他们推⼊更惨的深渊爬不出去。
舂锁小心翼翼的看他“好人,你…不…⾼兴吗?”
“我不叫好人,我是宗⽟锦。”
“好人,不是好人,江南一老翁?”舂锁惊叫。
宗⽟锦头摇“算了,随便你记吧,不过你怎么会背那么多诗?”虽然

本弄不清真意,但歪着解释倒也别有一番趣味。
“娘娘,娘家,娘子,娘子军,娘娘腔,娘…”舂锁失神的念念有辞,她好想娘。
宗⽟锦失笑中带点感动,为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和她言辞中无可遮掩的孝顺,但她的娘也真的是用心良苦,一定死

着她背很多书。
“你娘真有心。”
舂锁点点头“娘…娘最好了!”
宗⽟锦有点想刁难她的问:“你娘比起我又如何呢?”好想知道她会怎么说?会出乎他想象之外吗?
舂锁思考着,眉头都打结了。
宗⽟锦不要她再费神,笑笑地说:“别皱眉了,想不出来就算了。”他只是随口问问,亏她还想得那么认真。
舂锁开了口:“娘是…露从今夜⽩,月是故乡明;好人是…随嫦娥去月宮,闲与仙人扫落花。”
宗⽟锦好半晌都说不出话,他的心跳得好快、好急,却又一点都不难过,她的⺟亲永远都是她怀念的亲人,而他则是她想要追随的人,不管多冷多苦,她都愿意跟着他。
他都被她的话感动了。
但他还是收下感动,不想透露给舂锁知道,说出来的话跟他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“改天得跟你重新把诗词教一遍,你把两首诗并在一起,还误用,杜甫和李⽩会哭死的,不过,不同的想法倒是有不同的意思。”
她歪解诗词的说法如果被其他读书人听到可是会气死的,未免舂锁以后惹上⿇烦,他还是得费点神,将她的错误念改正过来才行。
“不哭,不哭,好人,不哭,唱歌,我…唱歌。”舂锁笑脸盈盈,她的快乐像是惑动人心的旋律,宗⽟锦原本的烦恼都快要被她的笑容掩盖过去,但现实就是现实,再怎么逃避,还是要面对。
情况演变至此,他是不是非得回家不可了?
不回去的话,他得另谋生路,太辛苦了,如今又多了舂锁吃饭,更是一项负担,而他也没有本事再去养一个人。
但是如果选择回家去,他一定会被⽗亲骂得很惨。
这一段⽇子他发现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,家里主要是以米粮生意起家,但他不懂怎么分辨米的好坏、不懂得他家有多少佃农、不懂得如何作帐,这些都是他必须要明⽩的事,甚至得学会⽗亲做生意的技巧,不然也只是空谈理论。
他握紧拳头,看这情况,他再怎么不愿,都得呑下自尊,忍下读书人的傲气,回家重头学起。
舂锁双手抚上宗⽟锦的双颊,引回他的注意力。
“怎么了?”宗⽟锦不解,她怎么突然这么异常,还満脸的忧心?他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啊!
舂锁瞅着他,双眼忧虑而不说话。
宗⽟锦強自浮上笑脸“我没事。”
舂锁只是继续的看着他,不把他的话当真。
宗⽟锦变成苦笑“说了不知你懂不懂。”
舂锁还是没改变姿态,她想听他说,而不只是好人老帮她的忙,她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。
“你是一定要我说了?”
舂锁双手菗回,拉开自己的耳朵。
宗⽟锦失笑,却也拉下她的手“别搞怪,会让人误会你的。说到这个,我想问你方才在元家,你是不是故意惹元老爷生气的?”他故意错开话题,不让她继续追问下去,他不习惯跟人分享心事。
舂锁翘着嘴“是…是…是…是…”
宗⽟锦没打断她,要她把话说完“我在听。”
舂锁没办法拖延,只好勉強替自己辩解“是…我受委屈,她们抢…我的…金锁片。”她才没有欺负别人。
“那块金锁片有那么重要?”宗⽟锦想到她紧紧的把她的金锁片握在手中,深怕被别人抢走。
“娘…说…不能丢。”舂锁解释她为何如此做。
“那只金锁片可以借我看看吗?”
舂锁没有迟疑的递给他。
宗⽟锦挑眉“不怕我不还你?”
舂锁头摇“不…怕。”她相信他。
宗⽟锦笑笑,低头审视着手中的金锁片“上头两面还有字?琴瑟合鸣,徐蓝川致元氏?徐蓝川?不会吧?舂锁,这只金锁片是你的婚约信物?你有定过亲?”他讶异这金锁片所代表的意义。
“婚约?娘…没说。”
“没说?这么重要的事,她怎么可能没说?!”宗⽟锦的口气带凶狠,他太惊讶舂锁已经许配给他人。
舂锁畏缩“娘…没说。”
宗⽟锦惊觉自己的失态,他收敛怒气,将金锁片递还给她。“这只金锁片关系到你的未来可不能弄丢,好好收着。”
“好人…不喜

?”
宗⽟锦掩饰他的不对劲“你的婚约要你自己喜

,我喜不喜

没关系。”
舂锁怀疑他的说法,但她没再追问。
宗⽟锦万分尴尬,他是怎么回事?他在着急什么?她只不过是朋友,只不过是一个责任啊!
她有没有婚约与他无关啊,可是竟然对象是那个徐蓝川,不行,这件婚事他管定了,他绝不能坐视舂锁被人欺负而不帮她。
“好人,我…们…要去哪里?”舂锁发现他们往村外走去。
宗⽟锦回答她:“先回你家,我再想想我们未来怎么办。”说不定可以找到不用回去的好办法,不然就得把脸⽪练厚,回家挨刮。
舂锁惊喜“回家,吃饭。”
宗⽟锦笑望她“你肚子饿了?”
舂锁羞红脸,但还是点头,
宗⽟锦赞成她的提议“好啊,我们先回你家,吃饭。”
舂锁欣然“煮…饭给好人吃。”
“这是我的荣幸。”
“快点,快点。”舂锁拉着他跑。
“你也未免太奋兴了吧,一点淑女样都没有了。”
舂锁一点都不在意。
宗⽟锦也没有阻止她,她的快乐能够让他忘记烦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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