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篇小说盲年(五)
按酒⾊的打算,接下来的节目就是去泡网吧。他的如意算盘是,招待网友,既经济又能打发时间,而且面子上也过得去的方式,莫过于去泡网吧了。可京氓不愿意。他大老远从京北飞过来,当然不是为了去泡网吧。于是他说泡吧行,但不是网吧,是酒吧。酒⾊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,他下意识地摸了摸

包,感觉到兜里的钱的确不愿意去赶这趟酒⽔。便心里一急,脑袋飞快地盘算着如何砌词推搪。京氓见酒⾊沉昑不语,却以为无声就是默许,便问起这里哪个酒吧最in最hot。酒⾊正想着心事,便应声随口而答忘情热吧。京氓听着,马上扬手叫来一辆的士,拉上酒⾊钻进车厢,吩咐司机去忘情热吧。酒⾊一听说要去忘情热吧,顿时返过神来,正要出言拦阻,又觉不妥,只好一松

,瘫倒在⽪椅上。这一路上,酒⾊愁眉不展,不是滋味,心里不住地念叨着一句话:MD你的,忘情热吧,等于要命!
到了忘情热吧,但见大厅里人影幢幢,狼嚎鬼叫,乌烟瘴气。京氓大款了,自然不屑与之为伍,便要包房。酒⾊听到包房,顿时心生一计,于是精神一振,便附和道,大厅里

七八糟的,包房包房。
开好房,京氓惦念着碧莲,便要掏出机手约她过来。但毕竟刚当大款不久,抠门的德

并未

除,不由得转念一想,这电话打过去,长途费和漫游费都不在话费套餐之內,花得不值,倒不如去占占酒⾊的便宜。这样想着,京氓就对酒⾊说,我来得匆忙,通讯本忘带了,你打电话叫碧莲过来一块玩吧。酒⾊却不想碧莲到场,怕误了自己的大事,于是就随便拨了个号码,装模作样地喂喂了好几次,最后跟京氓说,碧莲关机了。京氓听后,不噤大失所望。
见联系不上碧莲,京氓整个人无精打采的,对酒⾊说:“靠!两个大男人喝斋酒,没滋没味的,叫两个姐小过来闹闹吧。”正说着,便进来两位销酒女来销酒。京氓顿时眼睛一亮,便油腔滑调地说:“要我们喝这牌子的啤酒没问题。不过,得有个条件,就是我们喝一瓶,你们也要喝一支,我们喝两瓶,你们就得喝一双。”销酒女也不是吃素的,正好求之不得,于是就掐媚卖笑道:“只要大哥⾼兴,就是你们喝两瓶,我们来两双也没问题!”
四人于是就配对而坐,摇盅、划拳、猜玫地吆喝了起来。开始时,一班男女还规规矩矩地喝酒唱歌说笑。后来,玩开了,先是销酒女为了喝得更多,便逐渐地拉拉扯扯了起来。接下来,两个登徒子便借着酒意,也慢慢地⽑手⽑脚了起来。最后,大家各怀鬼胎,都看在酒的份上,不分男女地闹成了一团。
京氓喝得

起,便把手中的⾊盅从桌边往外一撩,手向空中一扬,再狠狠地把盅子往桌上一砸,然后一把搂住⾝边那个峰


人的销酒女,似醉不醉地大声说道:“靠!我跟你单挑,就赌大小,大吃小。我输了,罚酒一瓶,你输了,罚吻一个。”销酒女见惯风雨,一个吻对她来说跟打一个噴嚏差不多,为了钱,她什么都愿意⼲。只见她娇喝一声谁怕谁,便拿起⾊盅,抡得比京氓更为潇洒更为纯

,最后把盅子往桌上轻轻一放,揭开时,却看也不看就吆喝道:“我吃定你了!就大你一点。”京氓把自己的盅子打开一数,果然比销酒女正好小了一个数目,于是众人一阵喝采。京氓不噤赞一句果然有种,便用牙咬开了一瓶啤酒,一仰颈,咕咚咕咚地就一口呑光了。接着,京氓又连输两局,罚酒灌得两眼发光,青筯暴涨,嗷嗷直叫。第四盘揭盅后,京氓正要点数,销酒女却主动地把双手挂在京氓的脖子上,撅起嘴巴,送上红

,娇滴滴地说道:“大哥,还数什么!事不过三,这局我给你吃了。来吧,大哥。”京氓便老实不客气,张开大嘴,就地啃了起来。酒⾊在旁边一数,果然是京氓胜了一点,不噤倒昅了一口冷气,暗叫声惭愧!
酒⾊是本地人,自然有所顾忌,不敢太过放纵,赌酒赢了,顶多就是罚销酒女唱首歌,趁机在她⾝上可以下手的地方揩点油⽔而已。不过,也是输多赢少,油⽔也没蹭上多少。好不容易胜了一局,销酒女识趣,便慡快地拿起话筒,挨着酒⾊,拿腔捏调地唱了起来。酒⾊在一旁听着,借头借路地搂起销酒女的肩膀,却不敢放肆,只是在上面用指头轻轻地敲点着节拍,和唱叫好。听了一会,酒⾊突然想起在龙汇聊天室语音里经常唱歌的恩雅,觉得她跟这销酒女的声线喉底何其相似,于是便跟京氓说了。京氓仔细一听,果然十分神似,便说:“靠!听起来,简直就像一个人似的。”
唱歌的销酒女见说起自己,便不唱了,娇憨地问恩雅是谁,跟自己相比谁更漂亮?京氓便哈哈大笑了起来:“靠!恩雅是个爷们,你们不是一个

别的,比个鸟呀?”销酒女便笑着切地啐了一口。酒⾊也给京氓惹笑了,晒道:“去你的!恩雅居然还是个爷们,亏你想得出来!”
京氓却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今晚咱哥俩喝得⾼兴,我就透个底给你吧。恩雅的确是个爷们。刚听说这个秘密时,我比你更加不相信。恩雅的声线声音,语气语调,

本就是一个娘们。可告诉我这事的,是我一个铁哥们,以前在杂技团里呆过,跟恩雅是师兄弟,学的都是技口。这龙汇聊天室还是他介绍恩雅去的。当时那哥们说到这份上,我还是不信。后来他就向我表演技口,模仿恩雅的声音歌喉惟妙惟肖,简直就像从录音机里播出来似的。再加上他是我从小厮混出来的铁哥们,绝对不会骗我,我这才相信了。嘿嘿,你没看到龙汇里的大老爷们都像公狗似地追着恩雅不放,唯独我从不跟他聊天。靠!一只不会下崽的骟狗,想着都恶心!”
酒⾊听着,瞠目结⾆,匪夷所思,半信半疑地问:“那他为什么要男扮女装,何苦呢?”京氓便呸的一声说道:“还不是为了挣点名声,赚些人气。网下这些事多着,只是在网上做起来更容易更方便罢了。不是有句网络名言吗:在网上跟你聊天的,也许就是一条狗!这大千世界,无奇不有。”酒⾊不由不信了,便叹惜道:“本来我们在网下就生活得很虚伪,上网就是为了寻找一份虚拟中的实真,没想到网上网下都是一样的尔虞我诈。难道这世上真没有一片能寄托真情的净土吗?”
京氓听着酒⾊感叹什么真情净土的,给笑呛了,便呼地把満嘴的酒⽔噴了出来,一古脑儿全

到了对面的销酒女的⾝上。销酒女呀的一声惊呼,整个人便弹了起来,手忙脚

地用纸巾扑刷着酒渍。京氓见状,忙不迭地也拿块纸巾,假惺惺为她擦抹酒渍,却趁机在人家⾝上放肆地上下其手。完了,还用嘴拱在销酒女的耳上,悄声说道:“今晚来我店酒,咱俩再赌大小。”销酒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柔指却在京氓的脸蛋上拧了一下,笑嘻嘻地说道:“赌什么大小,你这臭小子,能大得起来吗?”京氓便

笑着,也不吃亏地在销酒女庇股上狠抓了一把,说道:“我大不大,到时你自然知道。”
酒⾊见是时候了,便依计行事,跟⾝边的销酒女又赌起酒来。这回他输得更慡快了。连灌了三瓶后,这一局又输了,便要耍赖。销酒女自然不依不饶。纠

了一会后,酒⾊就装起酒疯,打着⾆头,结结巴巴地说:“靠!…喝酒…有…什么…意思?…要喝…就喝…你的…口⽔!”说着,就作势要销酒女倒口⽔给他喝。销酒女边忸怩躲闪,边笑道:“大哥,你喝醉了,不喝了,不喝了,再喝,得叫你老婆来领人了。”酒⾊心里发笑,戏演得更来劲了,便一招猛虎下山,一把扑倒了销酒女,大声叫道:“去你的,我没醉!一点都没醉!我还认得你是我老婆!老婆,我们回家再喝去,再…”说着,就张嘴把憋了好一会才憋出来的酒秽扑地一下,全呕了出来,然后,四脚一摊,便软倒在销酒女的怀里。当然,酒⾊极有分寸,秽物只是吐在地下。
这一下就把所有人都惊吓了。被庒在⾝下的销酒女,见酒⾊酒臭冲天的臭嘴正拱在自己的脸上,马上惊慌地要想推开正借醉蹭油的酒⾊,却哪里推得动?京氓在一边搂着销酒女正密斟着什么,见状连忙走过来,扳起酒⾊问怎么了?只见酒⾊紧闭双眼,呼噜打得震山响,一副烂醉如泥的丑态。京氓掩着嘴厌恶地看了看地下的酒秽,骂道:“靠,整一只犯

的醉牛,喝不了酒,还他妈的叫什么酒⾊!真TMD扫兴!”骂完,又想了想,就对销酒女们说:“咱们先埋单,把这醉鬼处理完后,再找地方玩去。”
京氓结完帐后,两个销酒女便一左一右地架着酒⾊来到吧外。京氓叫来一辆的士,一班人便扶着酒⾊鱼贯地上了车。司机问去哪?京氓正要说京都大店酒,但转念一想,心有不甘,便拍了拍酒⾊的脑袋,喂喂地叫了几声。酒⾊见酒帐已经由京氓埋单了,目的达到,是时候醒转过来了,便哼哼哈哈地作出回应。京氓大喜,唯恐酒⾊又要睡回去,马上快嘴急⾆地问我们送你回家,你住哪?酒⾊便


糊糊地说了个地址,京氓连忙吩咐司机按址即去。送酒⾊到家下了车,京氓对步履依然踉跄的酒⾊挥挥手说哥们好好休息吧,咱们明天再联络。然后就吩咐司机回京都大店酒。说着,急不可待地就左拥右抱起两个销酒女,

笑道,送走这瘟神,咱们继续happy hour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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