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别水桶岙
夕

西下,我们攀过海边的一段崖壁,跳上了一条小船,向⽔桶岙道别。心中泛起些许的惆怅:也许明年再来时,她已不再是一片净土。
自从⾼中时和同学一起来过⽔桶岙,我就深深地喜

上这片沙滩,因为她的美丽,更因为她的洁净宁静。⽔桶岙地处偏僻,到⽔桶岙有⽔陆两条道,陆路从松门镇坐车到一个叫小

陈的山脚下,再翻山越岭,山路崎岖,一路有奇峰异石,行约一个小时才能到达,原来沿路有零星住户,后来都搬迁了,留下一些断墙残垣。我第一次去⽔桶岙,就是由在松门五七农校读书的同学带领,在五七农校开始披荆斩棘,最后顺利到达。⽔路则从松门礁山港码头雇小船到达,行程约半个多小时,可以享受泛舟海上的乐趣。正因为她的偏僻,⽔桶岙在近年的旅游开发热嘲中幸免于难,游人稀少,保持了难得的一份清静。我历次去⽔桶岙,往往都是沙滩上空无一人,最多时也只有十多个游客。不像洞下沙滩,⾼中时和我同学去玩,也很洁净清净,后来被开发成景点,边上建了店酒,游人如织,臭⽔横流。
这次去⽔桶岙,是我努力坚持的结果。关于这次的出行计划,大家各有各的想法,有想去⽟环的,有想去城南的,有想去洞下沙滩的,都被我一一否定了。原因无它,其它地方有的没去过,没有把握,有的游人太多。而⽔桶岙,我对她情有独钟,我想她是不会令我们失望的。
下午三点半左右,我们雇了一条小船,离开礁山港。港口渔船货轮众多,彩旗飘飘,在蓝天大海的映衬下,是一幅壮阔清丽的大画卷。2004年我和浪卡子、迁徙的鸟一起去⽔桶岙,走的也是这条⽔路。吾知吾卫和无为则是第一次来。一坐上船,大家纷纷掏出家伙开始拍摄。船行不久,风浪渐大,小船随波摇晃,海浪一次次跃过船舷,打在甲板上,把大家的

管都打

了,相机也有被打

的危险,于是我赶紧收起相机,到船头坐了下来。
上船前,迁徙的鸟说最近台州电视台《阿福讲⽩搭》栏目报道,有人在洞下沙滩游泳时,被⽔⺟蜇到,死了。⽔⺟在电视上看过,像菇蘑,半透明的,没想到它竟然有毒,能蜇死人。在船头坐着无聊,突然发现海面上时不时出现一团团拳头大小半透明的物体,再一细看:⽔⺟!数量不少,几乎每几秒钟就能发现一个。问船老大⽔⺟会不会咬人,他说会咬人。问有没有毒,他说没有毒的。我们都将信将疑。
船在海上绕过了一座山,⽔桶岙遥遥在望了。⽔桶岙,因其三面环山,一面临海,呈桶形而得名,沙滩狭而深。但此时还刚刚开始退嘲,沙滩大部分被海⽔淹没,远远看去,像一弯金⻩的上弦月。沙滩上好像空无一人。远处有一艘小船孤独地停泊在海上。凭我的经验,有小船停泊,一定是有人来过。因为这儿的船工把客人送到后,都不返航,而是把船停在海上,直到客人要回去时才起锚。
这时,我们听到哐当哐当的机器声,以为是远处的小船启航了。再一细看,原来是海边有一台挖岩机在工作,已整出了一小块平地。这儿离沙滩很远,又无路可通,这挖岩机是如何进来的呢?想想应该是用船运过来的。昔⽇僻静的海湾,怎么会有机器在工作呢?难道⽔桶岙也像洞下沙滩一样,要开发成景区?正疑惑间,发现船头两侧,随着船的行进,有成群银⽩⾊的小鱼纷纷跃出⽔面,在

光的照

下闪闪发亮,蔚为壮观。
不久,小船将我们送到离沙滩约二十米远的一处崖壁上。这时我们看到,在沙滩的另一头,有两个人影在走动。果然有人!从崖壁上爬下来,我迫不及待地在岩

间找到了一个遮“

”处换上了游泳

,扑向了大海。海面上有成群的小鱼,当我接近时,受到惊吓的鱼就跃出⽔面。⽔底下也有很多鱼,不时撞在我的⾝上。有时也可以看到⽔⺟在涌动。虽然担心会被蜇到,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,我一步步向⽔深处走去,尽情地畅游了一番。
吾知吾卫等人还在沙滩上“搞创作”那一对情侣从崖壁上下来,携手在沙滩上漫步,时而低头寻找贝壳。他们的肌肤已被晒得通红。后来听说,他们两人是昨天来的,已经在这儿搭帐篷住了夜一了,今天晚上还要继续住下去。哦,多么浪漫!看他们的年龄,就⾼中毕业或者是大生学的模样。现在年青人的所谓浪漫,都是那么的时尚、喧嚣,但他们却选择了一份简单与宁静。其它年轻人比不上他们纯朴,我们这些老朽比不上他们浪漫。我很关心他们的用⽔。因为据我的经验,在⽔桶岙的沙滩边是找不到淡⽔的。他们说,是向山上的老


买的。山上的老


?以前山上居民全搬走了,怎么现在又有老


了?
吾知吾卫们陆续下了⽔,迁徙的鸟也下了⽔,不过等⽔漫到

部的时候,他就打退堂鼓回来了,说是⽔太冷,我猜想他可能是怕被⽔⺟蜇到。我很想带一个⽔⺟回家养着,于是找了一个塑料袋,去⽔里抓了一个⽔⺟,无奈塑料袋破了,⽔很快就漏光了。只好叫迁徙的鸟给它录了像。我发现它的背部看起来很像被刀很规整地划过,划成很多个菱形。
后来,传说中的老


出现了。想来她是寂寞的,先来我们这边转转。我问她是不是一个人住,她说她和九十九岁的婆婆住在一起。是不是这儿要开发了?不出所料,她说:是的。小

陈过来的路已经修到那个山峰下了,下了车来这儿只有20分钟的路程。她手指着那个有点怪异的山峰说。她对那对小情侣颇有微词,虽然他们向她买过⽔。她说住一个晚上就够了,看来晚上又不走了,神经病!她说那男的不怎么样,配不上那个女的。我问:你是不是一直住在这儿,以前我来时好像山上都没人居住的?她说她刚搬来不久的。吾知吾卫们问为什么要搬过来住。还不是因为景区要开发,搬回来有搬迁费?我在心里替她回答。
在我们这儿聊得差不多了,她又向沙滩另一头的两个“神经病”那儿走去。这时夕

已经挂在西边的山岗上,半个沙滩的

光被遮去。无为提议大家合个影,吾知吾卫们觉得不必要,说光着⾝子合影不好,这全面光走照万一被传到网上,影响不好。在站着或者坐着问题上,浪卡子说坐着不好,说坐着肚⽪那儿的⾁鼓起来,一波又一波的,难看。最后大家统一了意见,摆⾜了POSE,坐在沙滩上拍了两张合影照。
差不多可以收拾行李回去了。这时远处又驶来了一叶小舟,船上站満了人。对面的那个小男生奋兴地跑过来,对我们说,又有人来了,看来有十几个人。然后他爬到岩壁上,抱下来一捆柴禾,又向对面跑去。这一捆柴禾,想来是他晚上生火做饭用的。
小船在更远的海边等我们。在崖壁上,我们和这些新来的游客相遇。他们共有十来个,也是生学模样,带了纯净⽔、烧烤工具和食物。他们说晚上十来点钟再回去,并邀请我们晚上一起回去。告别了他们,我们的船在碧波中掉了个头,渐渐驶离了暮⾊中的⽔桶岙,船头两侧依然有小鱼翻飞,⽔面上仍然不时漂来一朵朵⽔⺟,远处的挖岩机依然在哐当哐当地响。
别了,⽔桶岙!不知明年再来时,你是否还是那么洁净与宁静?
2007-07-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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