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
回家后,我告诉庄昏晓,说买了最烈的老鼠药,这次一定会成功,今晚就不到他家睡了。对此,庄昏晓没提出异议,随我去。
待到万籁俱静时,客厅中黑黢黢的。忽然传来一道轻微的门锁转动声,接着,一个黑影潜进屋子,轻轻蹲下,将一件东西放在地板上。
恰在这时,我将灯打开,房间当下大亮,将庄昏晓和地板上的老鼠照得清清楚楚。
“我就奇怪,这只老鼠居然这么神通广大,原来,它姓庄啊。”我边说边快步走到庄昏晓跟前,将那只老鼠捡起来,仔细一看,果然是只机械老鼠,但制作得惟妙惟肖,和真的没什么两样。一开开关,脚就会自动摆动,放在地上,就能做出爬动的效果。
“庄昏晓。”我将老鼠指着他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你真是卑鄙!”
“我怎么了?”他居然还这么反问。
“強迫我看恐怖片,之后故意把电闸关了,害我以为停电。现在还拿着假老鼠来吓我,庄昏晓,你太过分了!”
“祝莞尔,你不觉得这件事你也有责任吗?”
“我?”
“当然,如果你自愿和我觉睡,就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了。”
这厮太擅长乾坤大挪移了,整个颠倒黑⽩啊。
我被气得还没缓过气来,庄昏晓又环着双臂,平静地说道:“祝莞尔,你能了解一盘红烧⾁整天在面前转来转去,却不许你吃的感觉吗?”
我(*+﹏+*)
红烧⾁!
居然把我比成红烧⾁!
“庄!昏!晓!傍我出去!”
为了惩罚庄昏晓的小人行径,我整整两天都没理他,自然,某人只能叫外卖。
这就叫报应啊。
原本以为他会从中得到教训,谁知第三天一早起来,居然发现厨房柜台上又出现了一只⽩⾊的老鼠。
庄昏晓,你欺人太甚!
我将那只老鼠尾巴一提,直接冲到庄昏晓家“咚咚咚”劲使敲开门。
只见庄昏晓穿着睡袍,手中拿着电动剃须刀,脸上満是泡沫,看见我,他问:“怎么了?”
“你有完没完啊,又来这招!”我将老鼠递到庄昏晓面前,大声道:“把你的电动老鼠拿回去!”
“祝莞尔,”庄昏晓看着我的手,神⾊有些怪异:“这只老鼠,不是我放的。”
“不是你放的,难道是它自己跑来的?”我不信。
“我猜,它就是自己跑来的。”庄昏晓缓缓说道。
“笑话,他自己怎么能…”说到这,我忽然停下。
刚才太

动,没察觉到手上有动静,现在慢慢平静下来,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。
怎么…手上的尾巴…软软的…而且…好像还在动。
僵硬地低头,竟然发现那只老鼠正用一双闪着泪光的眼睛盯着我,四肢在空中不断

蹬。
是…真…的。
“啊!!”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响彻云霄。
“谁叫你用手去抓的?”庄昏晓边为我洗手,边忍笑说道。
我呆呆地站立着,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用手去抓了一只老鼠的尾巴,还提着它长达两分钟。
“别这样,那只是只宠物鼠,可以摸的。”庄昏晓安慰道。
宠物鼠,也是和老鼠沾亲带故啊。
“洗好了。”
庄昏晓正准备拿手巾给我擦⼲,却被我阻止:“再多洗两遍!”
“已经洗了三遍了。”
“可我还是觉得手上残留有老鼠的味道。”
庄昏晓无奈,只能再次倒出洗手

:“那小孩也不是故意的,谁知道宠物鼠会从楼上的窗门,爬到你家厨房呢。”
我低声埋怨:“他养什么不好,为什么一定要养老鼠?一想到有只老鼠就住在我家楼上,我全⾝就起

⽪疙瘩。”
庄昏晓抬起眼:“那么,到我家来睡?”
我恶声恶气地说道:“休想。”
“不来算了。”庄昏晓轻声一笑:“不过我听说宠物鼠智商

⾼,走过一遍应该就会记得路了,到时说不定会再到你家来故地重游。”
居然吓我。
我不动声⾊,将手合拢,接満⽔,然后猛得向庄昏晓泼去。
“哗”的一声,庄昏晓头发,脸上全挂満了⽔珠,我抚掌大笑。
他安静地抚去一头一脸的⽔,轻轻昅口气,慢慢地后退,一直退到浴⽩边,然后,微笑。
我暗叫声不好,果然,他倏地转⾝,打开热⽔龙头,用手舀起⽔,开始向我反击。
就这么,我们一个站在洗脸缸前,一个占据在浴⽩前,开始一场⽔战。
整个场战一片藉狼,双方负伤严重,全⾝上下没一处⼲的地方。
到最后,我开始使出杀手镧,拿起一旁的漱口杯,一杯杯地向他泼去。
这招的攻击力果然大,庄昏晓一连被呛了好几下,终于叫停:“不公平,你怎么能拿东西?”
“又没有规定不能用杯子。”说着,我不顾停战协定,将一杯⽔泼在他脸上,头摇晃脑,一脸得意:“还有,这场游戏中,没有暂停这个词!”
庄昏晓闭着眼,⽔珠不断从他发丝落下,一点一滴,滑过他的额角,他的眉⽑,他的下巴,之后,滴落。
然后,他睁开眼睛,轻声说道:“此外,也没有规定说不能把你扔进浴⽩。”
闻言,我转⾝,正想拔腿往外跑,却被他拦

一把抱起,一个天旋地转,便被扔在浴⽩中。
由于刚才的恶战,浴⽩中接満了⽔,我一连呛了几口,慌忙之中只得紧紧抓住庄昏晓的脖子,保持平衡。
好不容易,才稳定下来,我不噤埋怨:“庄昏晓,你差点淹死我了。”
可许久都没有回音,我生疑,抬头,竟看见庄昏晓正看着我,眼神灼灼。顺着他的眼光看去,才发现我的⾐服全部

透,紧紧贴在⾝体上,丝蕾內⾐完全暴露。
死了,死了,居然光走!
我双手撑着浴⽩边缘,想起⾝,但庄昏晓却把我的手捉住。
我们两个就这么互相看着,看着。
他

润的手,紧紧地握住我,热而

的感觉,弥漫了全⾝。他的睫⽑,很长,沾着一点⽔珠。晶莹的⽔珠,黑⾊的睫⽑,他慢慢靠近的脸…
“你们…在忙吗?”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。
我如梦初醒,再看向来人,更是大吃一惊。
迟迟!
“不好意思,我看门没关,就进来了…看来是打扰到两位了。”迟迟将手斜放在额前,做个道歉的手势:“那么,你们继续吧,我先去卧室休息。”
待她走了出去,庄昏晓又靠过来:“我们就如她所愿,继续吧。”
“下次吧。”我推开他,起⾝,将浴巾披在⾝上,赶着去查看迟迟。
刚才虽然是说着笑,但我看得出,她眼底満是疲惫。
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走进卧室,发现迟迟将被子紧紧裹在⾝上,⾝子蜷缩在一起。
“没事吧。”我在她⾝边坐下。
她摇头摇:“我像有事的样子吗?”
我看看她,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:“不仅像有事,而且是很大的事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迟迟昅口气,转过⾝子,仰面躺着,轻声说道:“我很好,而且…我自由了。”
“自由?你是说,华诚他,他放你走了?”
“没错。”迟迟看着天花板,慢慢地笑了出来:“他不会再

着我,以后,我们再没有什么⼲系。”
我愣住,张张口,却不知要说些什么。
“别管我,快点去浴室继续。”迟迟推我一下,努努嘴,指向站在门口的庄昏晓:“你看那小子的眼睛,都快红了,绝对是

火焚⾝。”
“迟迟…”
“快去吧,我先睡睡。”迟迟说完,趴在

上,闭上眼。
我无法,只能帮她把被子盖好,轻轻走了出去。
罢关上房间门,庄昏晓便问道:“后⺟说了什么?”
“说你

火焚⾝。”
本以为庄昏晓会恼火,谁知他撇撇嘴:“后⺟观察力不错。”
“…”“对了,她又要在这赖多长时间?”
“别说我没警告你,迟迟有些不对劲,你别惹他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她没说,但应该是和华诚有关。”想到这,我不噤火起:“都是你,⼲嘛陷害迟迟,现在好了,弄成这样。”
“就算没有我的帮助,依照华诚的

子,后⺟也难逃毒手吧。”
想想也是这个理。
“诶,”庄昏晓碰碰我:“后⺟怎么趴着睡?”
“很奇怪吗?”我瞄他一眼:“我也喜

趴着睡啊。”
庄昏晓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:“以后别这样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我好奇。
庄昏晓严肃地说道:“你本来就只是东南丘陵,再趴着睡,不就庒成了四川盆地?”
我╰?╯
“庄昏晓!另外去找个青蔵⾼原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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